资深编剧评黄梅戏"徽州往事":有真情实感和人文精神
http://www.newssc.org】 【2013-06-17 10:23】 【来源:中国川剧网综合】

 

  诗里充满着真情实感和人文精神,没有一丝一毫的扭曲的、做作的、生硬拔高的信息。所以我特别喜欢。

  由此可见,编剧有着很好的驾驭文字功力,在《徽州往事》的创作中追求着这样一种风格,在遵循传统的基础上,又努力融入富有时代特征的戏剧创作手法。

  第四幕的三人对唱,很绝,编剧的睿智,作曲的老到,演员的酣畅,对黄梅戏来说都是多年不见的好戏段。

  舒香很在意两个君子般的男人,但是君子般的男人在“让妻”的过程中,心灵的本质不经意外露,他们骨子里根本不在意与舒香的那段感情,兴许,他们若是来一个普希金式的决斗,舒香心里会得到稍许安慰。然而,这个女人还是活在孔子所界定的 “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的人文环境中。也就在二位君子“以礼让妻”这一刻,舒香的灵魂在战栗,她感到彻骨的寒冷,多少人希望舒香在这一刻怒斥“二位君子”,以咏叹调的形式倾诉胸中的委屈与怨愤,让所有的观众解气,但作家很严酷,跟别人就是不一样,他冷峻地走笔绝地,让舒香不动神色,叫厨人温酒加菜,低低地说一句“我去去就来”,决然而去!

  这一段戏真的很精彩。编剧从容不迫,写得精彩,导演满怀激情,手法精彩,三个演员的表演更是精彩!韩再芬的细腻,把徽州女人的内敛、从容刻画到了极致;刘国平这是第一次明场上场,观众也是第一次看到汪言骅,刘国平果然老到,举手投足,行腔吐字一下子把一个性格狂放,从来不安分的徽州商人的形象激活在舞台上。刘国平的“黄钟大吕”正好与马自俊“月下清泉”的风韵形成强烈的对比。韩、刘、马三个不同的个性,三种不同的音乐旋律,三个大幅度的舞台导演处理,集中在一个镜头感十分强烈如诗如画的徽宅里一起“飙戏”,可谓是美轮美奂,无以复加了。

  这一段戏实在很美,且充满着传统戏曲的韵味。一方面对全剧做了品位上的提升,一方面给演员提供了展示功力的机会,这里讲到的功力,专指戏曲“四功五法”,试想演员没有厚实的基本功,满台的“圆场”是很难跑出彩头的,况且身披大氅,且行且唱。应该说仅此一个桥段就是一道艺术“大餐”。记得以前总有人说,黄梅戏演员就是一口清唱,言下之意,没什么硬功夫。但看完《徽州往事》后,人们不得不承认,韩再芬那是有着“中华神功”的,今天这个戏给了她充分展示的机会。记得今年元宵节的午餐会上,韩再芬的师兄熊辰龙在餐桌上就爆料:当年学艺时韩再芬能在一平方米的桌面上,一口气连翻两百个“前桥”。怪不得事后,韩再芬告诉我,她演得很过瘾,当然,我们看得也很过瘾。

  这一段戏让人拍手叫绝。在跌宕起伏中完成了全剧的高潮:出乎意料的结尾、纠结不断的人物内心、一个付出一生代价的徽州女人的悲情、社会动荡下平民百姓幸福梦的破碎,全都交织在一起,最后浓缩成舒香身披大氅,绝望而落寞的远行背影,《徽州往事》在这样一个经典范式里缓缓落下了大幕。如此的戏剧结构,把富有深意的剧情内涵、演员最有功力的表演和观众在观赏体验中的心理期待很好地镶嵌在一起,配合电影一般的优美背景、音乐,确实让人感叹:不一样的黄梅戏,好看。

  本文开头时,我说编剧很残酷,看完这段戏,我突然感到编剧有时又很善良,因为他的笔下没让舒香死去,在我看来,死去更好,更有冲击力,而且也合乎逻辑,“哀莫大于心死”,舒香的心已经死了!有了最后的六问,还有什么活头?所以,我理解是编剧样子很严酷但心地很善良,他的笔下不想也不忍让舒香死!惹得大家散戏后迫不及待追问一句:舒香出走以后呢?还会让人联想到易卜生《玩偶之家》中的娜拉,一声门响,便不见回头。

  看完戏,在最后的酒会上有一位不相识的先生发着感慨:什么叫生不逢时,舒香就是!安庆地区也有一句土话:愿做太平犬,不做离乱人。乱世给女人的平台就是让你不断上演苦难、悲剧。

  什么是戏的主题?编剧导演说的都不算,只有观众走出剧场后不经意的归纳,那才是一个戏的主题,三千人走出剧场,也许会有三千个主题。我想,如果非要给戏搞个主题,这个我不认识的先生一句不经意“舒香生不逢时”的话,就应该是这个戏的主题。因为这个主题让人们知道了,什么是要珍惜的,什么是应该唾弃的!

  总之,黄梅戏《徽州往事》会以其独特艺术魅力作为一株芬香四溢的鲜花,长久地融入黄梅戏的大观园中,它的精彩也让我们对韩再芬下一部关于徽州的黄梅戏充满着期待。

  (作者系黄梅戏资深编剧,作品多次获国家和省级大奖)6月14日《现代家庭报》

  (龙虎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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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陈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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