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剧名丑赵又愚(三)
http://www.newssc.org】 【2013-02-04 09:24】 【来源:中国川剧网综合】

 

  到朝鲜慰问演出的情况就好得多了。

  1953年10月,已经是西南川剧院演员的赵又愚同“又字辈”同学,参加了第三届中国人民赴朝慰问团到朝鲜进行慰问演出。在北京汇报期间,曾为中央领导和文艺界人士演出过《红梅记》、《做文章》等戏,赵又愚第一次看到了毛主席。

  然后。由第三届中国人民赴朝慰问团西南分团的李劼人(著名作家、《死水微澜》等小说的作者)带领着,到朝鲜的兴义州、永兴郡等不少地方,慰问“最可爱的人-—中国人民志愿军”和朝鲜人民军。

  当时的朝鲜,疮痍满目,一片瓦砾。除了志愿军的军部、师部有简易的礼堂和舞台外,到下面都是现搭台子现唱戏。在国内,早就奉命作好了“到朝鲜就是去吃苦”的思想准备,但志愿军指战员早就把许许多多的好东西积攒下来。以款待“祖国来的亲人”们。因此,慰问团员们每餐都有十几样菜,苹果、梨子等都由“最可爱的人”削好,直接递送到“祖国来的亲人”口中。尽管当时已经停战,但特务不少,为了保卫“祖国亲人”的安全,慰问团住宿的门边都有战士站岗。有的演员半夜起来解便手,还曾经被战士突如其来的军礼吓一大跳。

  在朝鲜慰问演出,赵又愚主演了《花子骂相》、《胡琏闹钗》、《三伐宋》、《小放牛》等折子戏和大幕戏《游龟山》等。他的演出,得到了志愿军指战员和军、师文工团同行们的赞许和好评,但在纪律上却遭过批评。那是到永兴郡慰问朝鲜人民军时,朝鲜同志组织了一些女青年作接待工作。一个商店的售货员叫金金子的,和另一个电信部门的女青年元福实,在赵又愚的笔记本上签题了朝鲜文题辞以作留念。别后不久,赵又愚悄悄约了两名志愿军战士,走了一个多小时的路,去看望金金子。事后,累及两位志愿军战士挨了处分,赵又愚也吃了一顿批评,说他到处乱跑,到国外也不遵守纪律。真是个老不长进的“科生王”呵!

  还好,赵又愚从朝鲜慰问演出归来后,并没受这件事的牵连,他如愿地加入了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

  代师辅导传艺忙

  西南川剧院附属川剧实验学校(今四川省川剧学校前身),1953年在重庆江北区的盘溪成立以后,首任教务主任的便是当年主持“又新科班”全盘教学工作的周裕祥老师。那时的周先生,正当年富力强,演出任务繁重,又肩负着许多导演工作。为了教学需要,周老师便想出了派辅导员辅导川剧学校学生的方法。他派出涂又丽(卿芳)、辜又素(钦素)、许又华、胡又朔(明克)、赵又愚等作为辅导员,辅导学生练功、学唱腔,同时也让他们随同川校学生学文化,可算是一举数得。

  这些“又字辈”的辅导员,当时都只有20岁左右一一赵又愚就是在川校作辅导员的时候迎来他20岁生日的。他们的主要任务是教学,赵又愚当时负责川剧学校男学生们的基本功训练,和丑角组的唱腔学习。教学辅导的方法,当然是沿习他们在“又新科班”的那一套;每天一早起床,仍是练习磕腿.走慢步、快步,跑圆场等基本功。

  真应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的那句老话。从“又新科班”,到川剧学校,经历了新旧两个社会,可赵又愚还是那个机敏、好耍的赵又愚。不满20岁的赵辅导员,在辅导训练中也难免演出点恶作剧。

  1954年初夏,山城的骄阳已崭露了它的威力。赵又愚在辅导学生们走快、慢步时,不知不觉地踱进了绿树荫下。学生们却依旧在空旷的操场上顶着太阳走快、慢步。一个年纪稍大的学生何伯杰一一现在是四川省川剧院的著名花脸,显然没把这个大不了几岁的辅导员放进眼里。他忿忿地指名叫道:“赵辅导员,我们在太阳坝晒起.你在荫凉坝辅导,是不是也下来跟我们一起操练嘛!”

  “好!”穿着高底靴子的赵又愚辅导员没有丝毫犹豫,立即爽快地答应了。他不动声色地走进操场,带领着一大群男学生走快步:“跟倒我走呵!”走了几圈,学生们发觉赵辅导员越走越快了。“跟上来!’赵辅导员又发出指令。学生们只得汗流浃背地跟上来。不多久,气也粗了,腿也酸了。赵又愚却越走越来劲了。学生队伍中不得不发出频频的告饶声。赵又愚得意地说:”我还穿起靴子的嘛,有不服气的再来!“此后,他训练时再无人发出异议了。

  下午教声腔课,丑角班学生在教室里恭候着。上课铃响了一阵,赵辅导员竟是迟迟地没有亮相。丑角班班长王起聪,便照惯例来到赵又愚的寝室,毕毕恭恭地叫道:“赵辅导员,赵师兄,上课了”!一连叫几声,赵又愚才睁开朦胧眼,跟着王起聪来到了教室,走上讲台。

  不过,赵辅导员也有好耍的时候,课余时间——通常是星期天,他便带着十几个学生到小溪中筑坎捕鱼。月工资已有60多万元(今60多元)的赵又愚,在学生面前自然财大气粗,他掏出钱来买菜油,打果酒。辅导者和被辅导者一起,喝了个不醉勿归。兴致来时,赵又愚还教他们唱一唱朝鲜歌曲——自然是川剧味浓浓的朝鲜歌了。

  有必要一提的是,在川剧学校里,音乐班的学生也都跟着丑角班学生一起练基本功、学唱腔,甚至学开小花脸——丑角脸谱。赵又愚对学音乐的学生也一视同仁,该跑圆场时照跑,该上道板时照上,同样拴着绳子朝脑袋旁边使劲拉。有些学音乐的学生被拉得痛了,不得不连声喊“黄”:“我是学场面(音乐)的!我是学吹吹(唢呐)的呀!”管你学什么的,既来之,则练之,赵辅导员决不手软,“拉!”

  这些音乐班的学生毕竟没有白吃苦。他们因为练过基本功、跑圆场,推衫子,熟悉表演演程式,打起锣鼓来,能丝丝入扣。参加工作后,遇着巡回演出或剧团人手不够时,也能够开脸扮装,被推上台去“拾遗补阙”。

  赵又愚在盘溪,还有一桩‘特殊使命”——传达周裕祥先生的指令,协助周老师完成“指法”的教学。

  川剧艺人一般称手的动作为“指爪“(即指法)。戏曲演员手的动作变化极多,能够表达各种不同的内容。至于什么样的“指爪”表达什么样的含义,尽管约定俗成,也因演员不同而有所差异。

  周裕祥先生的指法向来比较规范,什么“指爪”表达什么含义,从不随心所欲,含混其“辞”,甚至在什么戏里的关键地方用什么指爪都有定规。出于教学需要,他把舞台上常用的手势即“指爪”概括成一百个字:

  天地日月夜,风云雷雨雪。

  你我来去转,不眠开闭关。

  山水石鱼浪,草木乌花香。

  美容眼眉口……

  由于周裕祥先生多数时间在城里演戏、排戏,不能经常到盘溪教学。通常是把下一周要教的十个字的指爪,先告诉或者教给回城演出的赵又愚,由他到盘溪,向其他老师传达本周所要教学的内容并进行辅导。赵又愚在盘溪的川剧学校只当了一学期(四个月)的辅导员(1954年6月一一9月),周老师的这一百个字的指法,并没有传达完毕,赵又愚就因为演出的需要回到了西南川剧院演出团。

  “大师兄”名播遐迩

  赵又愚在盘溪川剧学校担任辅导员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影响却比较大。这就是因为他代替了周裕祥老师的一部分教学工作。在盘溪川剧学校学习的首批男学生,都曾经接受过赵又愚的辅导。他们毕业后大多成了川剧界的艺术骨干,赵又愚大师兄的影响自然也遍及全川。特别是这批学生中的丑角演员如王起聪、张秉果、臧仲勋等,他们的一些启蒙戏如《大挂剑》、《回回指路》、《奔番》等,都是由赵又愚直接传授的,赵大师兄的影响自然就更深了。

  在川剧鼎盛时期的五十年代、六十年代前期和中期,全川各地的不少丑角演员,纷纷来重庆向周裕祥老师学习。任务繁重的周老师,又大都把这些学习者的教授任务推给了赵又愚:“喊赵又愚给你们说下就是了。”于是,赵又愚又成了同辈丑角们的师兄。连赵又愚的师兄徐笑侬也曾经说过,他自己“虽然向周老师拜师多年,但直接受周老师的教益,还不如直接学赵又愚的多。”

  1960年底,赵又愚随重庆市川剧演出团赴广州、深圳、武汉等地演出,还为广州、武汉等兄弟剧种的中青年演员辅导了川剧的程式套子,教排了川剧《赠袍跪门》一戏。

  1961年4月,在赴北京、天津、石家庄、开封、郑州等地巡回演出时,赵又愚在北京为中国京剧院四团的同行郑天宝、中国评剧院的同行陈少舫等教排过川剧《赠袍跪门》、《议剑》、《奔番》、《画梅花》等折子戏。在天津等地演出时,亦受命为兄弟剧种的各行演员辅导川剧程式,为丑行同仁教戏。

  文化大革命以后,全国各地的丑角演员们互相学习的机会也不少。京剧界名丑如朱世慧(《徐九经升官记》中徐九经的首演者,湖北京剧团丑角演员)、寇春华(《春草闯堂》中胡知府的扮演者)都与赵又愚切磋过技艺,都尊敬地称他为“赵师兄”,赵师兄的名声也就更加响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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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陈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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