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剧:生旦净丑演人生(图)
http://www.newssc.org】 【2013-06-17 10:23】 【来源:天津日报】

杨乃彭近照

  京剧曾称“乱弹”、“皮黄”、“二黄”、“平剧”、“京戏”等,是在18世纪末至19世纪中期由徽调、汉调、昆曲、梆子等艺术形式相互交融而萌发,形成于北京,具有独特风格的剧种,由唱腔(各种板式的唱腔)、表演(做工、武打、舞蹈)、伴奏音乐(各种曲牌)、美术(脸谱、舞台设计)、灯光、道具等组成,由演员穿戴服饰在京胡、板鼓等伴奏中用唱念做打舞等形式叙述故事。约在清朝道光初年,京剧首先传入天津。自1917年至1938年,京剧形成了一个空前高峰并开始走向世界。由于剧目众多、流派纷呈、影响遍及全国,京剧又有“国剧”之称。2006年,京剧入选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

  传承人故事

  被称为“生行不可多得人才”的杨乃彭言谈举止一派儒雅,虽然头顶着国家一级演员、梅花奖、梅兰芳金奖、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代表性传承人等一大串闪光的荣誉,他却坦言自己对京剧“一辈子没搞完美,根本骄傲不起来”。

  4岁学戏、6岁登台的杨乃彭与舞台打了60多年交道,对艺术有着更加深刻的理解。“我总和学生们说,艺术无法速成,没有捷径可走,观众是最好的评委。常有学生问怎么才能练出一副好嗓子,我就告诉他们功要自练,别人代替不了。”

  杨乃彭的童子功怎一个“苦”字了得?“我13岁考进天津市戏曲学校,每天早上4点半起床,到学校后面的水坑边喊嗓子、练白口,练完两个小时回宿舍时还有不少同学没起床呢!到了课堂上,接着跟老师吊嗓子,晚自习时还要再吊一遍嗓子。一天3出戏,6年从没间断过。那时学校条件简陋,早晨练功没有暖气,如果穿得厚实动作又不利落,只好坚持冻着练。”那时的杨乃彭正处于“变声期”,本应呵护嗓音的他竟对自己如此苛刻,但正是这段严格的训练才夯实了他深厚的艺术根基。“那时候小,脑子里没有一点杂念,想的都是戏,坐摆渡回家的路上也在背唱腔,到了家里依然猫在一边背。父亲很不乐意地说我好不容易回家一趟还这么不爱说话,那以后干脆别回来了。”半个世纪之后,杨乃彭仍对当年情景记忆犹新,“我刻苦学戏,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为了不在师父面前出错。进了戏校后,我遇到了‘完美主义’老师杨宝忠,7年的打磨决定了我的一生。师父是京剧大师余叔岩的大徒弟,与著名京剧表演艺术家杨宝森是兄弟,更是京剧史上的著名琴师,琴技可谓‘神出鬼没’。师父原来是位优秀的老生演员,因为嗓子‘倒仓’改拉胡琴。他对艺术的迷恋到了痴狂的程度,除了吃饭睡觉就是拉琴,天天不辍,他博采众长,不但专门学过小提琴,而且把小提琴的功法、指法融到京胡上,糅合出一种特别的生命力和魅力。那时候我14岁,师父60岁,他使的琴总是擦得锃光瓦亮,琴身花纹若隐若现,看起来就像古董一样。师父对专业和生活一板一眼的态度深深影响了我,让我懂得了做什么事情都要以最高标准要求自己,虽然未必达到,但一定要有这种追求。”

  在天津市戏曲学校7年艺成后,杨乃彭被分配到天津京剧团,又得到张荣善、周啸天亲传,使他不仅掌握了杨(宝森)派所有代表剧目和部分余(叔岩)派代表剧目,还学会了操琴与打鼓。杨乃彭说,演员上台表演,除了理解力外还得有表现力。现代戏注重看人物,古代戏更注重看艺术。当一个演员的技巧问题解决后,再想提升就要仰仗修养和思维。老生表演讲究“素声素面”,不像旦角、花脸那样重妆、勾脸掩住本色,他的底彩很浅,呈现的就是演员原本那张脸;声音也是如此,旦角用假声,花脸的声音也被修饰得很雄壮,而老生基本用的是原声。再有,老生饰演的角色不是帝王将相就是书生,如果一个油头滑脑的人去演,观众会感觉非常不舒服,因为他“不像”。

  每逢大型演出时,杨乃彭总会提前几天调理身心,将剧中人物重新分析一遍。虽然那些剧目已经唱了大半生,但对他而言每次登台都是一次再创作,都有再咀嚼和玩味的空间。他说:“这是对艺术的敬畏,也是为了不让抱着希望来的观众失望。45岁以后,我对经典剧目的理解有了一定的提高。在不失传统精华的前提下,会融入一些个人成分。戏剧评论家刘厚生先生建议我打造新杨派,我说这个急躁不得,只要坚持基础、丰富见识,提升水平将是水到渠成之事。”杨乃彭感慨艺术相通,“我喜欢写意山水。书画的行笔与戏剧的行腔有许多相似之处。有时候看八大山人的画,那是极简主义的代表,笔墨间的留白让人遐想无限。艺术不仅是形式,更是修养和韵味,一个戏曲演员单靠基本功是绝对唱不好戏的。”

  自称“穷孩子出身”的杨乃彭总爱用恩师们的标准衡量自己。师父杨宝忠让他懂得了完美,老师周啸天则让他见识了胸怀。杨乃彭说:“周老师刚开始教我时只有一个要求,‘不让你唱的戏不能唱’。等我学成后可以唱时,他又要求我‘按照你的唱法唱,因为咱们的不一样’。我后来琢磨出了这两段话中的深意,前一句老师是担心我不能掌握真谛,后一句老师是希望我保持个性。这种豁达的胸怀是装不出来的,所以,我常和年轻人说,有时候看着那些真正的大家就觉得自己不配做演员。”

  对于京剧最终将成为博物馆艺术的说法,杨乃彭并不认同。在他看来,流行艺术是社会的需要,但真正令人叹服、流传后世的还是经典。京剧绝不是曲高和寡,而是扎根民间的分布广泛的大众艺术,全国的公园里都有人在唱京剧,仅此一景就足以说明京剧的群众基础。他坚信待到社会不浮躁之日,便是民族文化复兴之时。今天,已近古稀之年的杨乃彭仍然留恋着舞台,点拨着学生。他从不吝惜自己的付出,他知道这种艺术口传心授比听录音、看录像的效果要好上许多,因为有些音符、节奏之外需要拿捏火候的细节是无法听见的,必须根据每个人的条件而随时变化。他说:“我不想教出一批模仿秀,我教给学生的是‘法’,他们把‘法’学到手后就会懂得变通自己,直至唱出自己的艺术个性,那才是京剧真正的希望。”

  王平(天津京剧院院长,京剧表演艺术家)

  京剧艺术绵延200多年来,天津因地理位置优势和近代经济的萌生使得民族文化艺术迅猛发展。徽班进京后,京剧形成了以北京为中心,天津、上海为阵地的演出市场。天津是京剧演员的试金石,藏之宫禁,流于堂会,最多是观赏,只有在天津唱红,经历一次大众化过程,才真正具有艺术生命。

  被称为一代宗师的菊坛艺术家都曾与天津有过不解之缘,老生大家杨宝森更是在余派基础上形成了杨派,在四大流派中占有一席,他与武生宗师厉慧良、张世麟都是当年天津京剧院的挑梁大角儿,给天津乃至全国京剧表演艺术树立了典范。

  京剧是角的艺术,内容多是忠、孝、爱、义题材,其中的人际感情与生活规矩契合着时代要求。作为京剧非遗保护单位,天津京剧院本着出人、出戏、出精品的宗旨,注重发挥三位国家级和四位市级“非遗”代表性传承人作用,着力培养接班人和新一代观众,老中青三代艺术家同心协力保留和恢复传统剧目的演出,不断推出符合时代印记的新剧目,既做到老戏新唱,又让新戏不失传统,此外,剧院还开通了官方网站和微博满足年轻观众需要,让京剧成为真正动起来而不是走进博物馆的艺术。

[编辑:陈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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