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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荆轲》剧照 |
胡 薇
日前,由莫言编剧、任鸣导演的北京人艺的原创剧目《我们的荆轲》在北京国家大剧院再度上演。全剧融会传统与现代,借古讽今、内悲外喜的深层表达以及勇于解剖自己的反思和批判精神,连同其汲取传统戏曲养分的同时又恰到好处地有所创新和丰富的舞台语汇,把严肃的主题蕴涵在了诙谐的表演、流畅的节奏与简约内敛的舞台之中。尤为难得的是,导演敢于不借助过去的有效手段、不追求外在形式的新颖和花哨,抓住戏剧艺术的本质特点创造舞台形象、开掘戏剧场面,充分运用重复、对比、反差等手法,用丰富、独特的想象力和创造力,并通过运用各种舞台手段,创造出立体的舞台形象,彰显剧作的文学性,张弛有致地将剧作的思想情感传递给观众并引发思考,都昭示着突出话剧内在民族性、促进话剧民族化的不懈努力。
因而,表面的“空”台上,实际的设置并不简单:一个斜的平台加一个转台和一个长平台,它们的斜置、平放、运动、侧放或旋转,再加上随时可以从天而降的各种软景,令写意的虚景不仅能够自由地穿梭“古(戏剧时空)今(剧场时空)”,利于剧作主旨的表达乃至扭结起外部环境与人物的内心空间,而且能够以虚击实,充分发挥出戏剧本身的潜力。而对于戏剧场面的开掘和呈现,导演则是以多层面、多角度地运用舞台语汇,调动一切手段进行揭示和渲染,在演出中有条不紊地建立起了一种形象、立体的叙事方式,并将之从视觉的震撼化为了一种深入思想的冲击力,增强了全剧的整体舞台效果。如表现狗屠和秦舞阳在配合高渐离讲解刺客图一段,在转台上的长形平台自然而然地就转化成了一个戏中戏的舞台,吸引着观众的注意力。二人那种“动漫式”地图解历代刺客故事的夸张表演,对于调侃和揭示众侠士声名之下的那种可笑的本质,则具有点晴的作用。正是对于“笑点”的把握和控制的恰到好处,使之不但在轻松好看的场面中完成了对于严肃主题的展示,还能在笑声中引发观众的反思。此外,与之同步的几幅具有秦汉画像砖般古拙感觉的巨大的刺客图一张一张从天幕垂降,令三者的叠加彻底打破了写实原则,不仅增加了演出的整体气势,而且历史的纵深感和沉重感也令整个场面瞬间就“活”了起来,可谓多方位、立体化地造就了一个悲喜交融的场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