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佳希

无论是程式写意的京剧，还是雅致细腻的昆曲，抑或极具民间特色的地方戏，不同剧种既是唱腔身段的艺术集成，也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活态载体，承载着中华文明独特的审美基因和精神密码。然而，在数字技术不断冲击和重塑全球文化生态的大背景下，传统戏曲艺术正面临守正创新的历史性抉择。如何实现戏曲艺术的永续传承，是新时代赋予新青年的时代命题与历史使命。传承国粹精华，重在戏曲人才培养，只有让传统艺术扎根当代土壤、让科技手段赋能文化传承、让青春活力焕新传统文化魅力，让戏曲文化实现“旧曲新声唱古今”的美好愿景。

守正创新——探索新时代戏曲人才培养路径

继承发展前辈经验。戏曲艺术的特质，决定了其人才培养必须遵循独特的艺术传承规律。戏曲大师在长期实践中形成的经验范式，至今仍为当代戏曲教育提供着重要的方法论启示。20世纪80年代初，京剧尚派代表人物尚长麟在山东省戏曲学校担任校长期间，便积极推动学校重建与教学改革，不仅示范性演出诸多尚派经典名剧，而且积极参与教学改革。他的教学理念核心在于“突破”，在强调基本功的系统学习和扎实掌握的同时，主动探索适应时代发展和观众需求的表演形式和艺术表达方式。他系统整理尚派艺术剧目形成规范化教材，推动跨流派教学，鼓励学生兼学梅、程、荀等派技艺，将专业技能、学识眼界等有机融合在一起，同时根据不同学生的特点为其定制个性化教学方案，帮助其形成独具个人特色的演出风格。

培育复合型戏曲人才。当前戏曲行业面临结构性矛盾，人才培养是破局关键。戏曲教育体系创新需要应时而动、乘势而上，构建“传统精粹+现代视野”的复合型人才培养模式。例如，2024年中国戏曲学院开设“戏曲数字演艺设计”专业，以数字技术赋能传统艺术，培养学生的创新思维和跨界融合能力。学生在夯实戏曲专业基础的同时，还需要掌握动作捕捉技术、数字编曲等技能，拓展和延伸专业维度，让学生有更广阔的发展前景。此外，推动艺术院校与文艺院团、文化企业的深度合作，实现资源共享、优势互补，通过产教融合，使学生能够在实践中学习、在学习中实践，提升综合素质和专业技能。

内外联动——推进戏曲文化传承与保护的实践路径

加强政策支持。戏曲文化传承与保护工作的顺利开展和推进，需要一套科学、完善的政策体系，从法律、资金、人才等方面予以支持和保障。完善资金扶持体系。建议设立创新发展专项基金，加大对戏曲剧团、戏曲职业院校、戏曲传承人的资金扶持力度，着重对戏曲文化的创新发展给予倾斜；鼓励社会组织、企业等积极参与戏曲文化的传承与保护，进一步完善资金支持体系。优化人才激励机制。各省区市可针对青年戏曲人才制定相应的激励扶持计划，帮助其尽快成长。建立传承人保障制度。戏曲文化能够发挥深远持久的作用，与其口传心授的教学方法息息相关，戏曲传承人是口传心授的重要主体。相关部门应为戏曲传承人建立跟踪档案，打通戏曲传承人的成长通道，帮助戏曲传承人对其所创作的代表性演出剧目进行版权登记，防止侵权现象发生。

完善教育体系。当前，戏曲教育体系在课程设置、教学模式和师资建设等方面表现出一定的局限性，难以适应新时代对戏曲人才的培养要求，对此，需要完善戏曲教育体系。一是优化课程设置。在注重传统表演技巧训练的基础上，专业课程内容选择应紧跟时代发展潮流，及时引入新内容、新理念、新成果，以丰富课堂教学内容。例如，可以增设传统剧目融入现代科技元素、数字技术赋能新创剧目等方面的课程，帮助学生精进戏曲表演技巧的同时，储备丰富的理论知识、养成全面的艺术素养。二是创新教学模式。数字技术的广泛应用为创新戏曲教学模式提供了新的思路和方向。教师在讲授经典剧目的表演技巧时，可借助AI技术，以“数字人”的形式在课堂上再现经典表演，方便学生掌握抽象的知识点；在虚拟仿真实验室中，可以通过虚拟现实技术让学生在虚拟世界中感受各种戏曲表演场景和氛围，提升学生学习的现场感和体验感。三是建设师资队伍。有知识、有能力、有经验的专业教师是培养戏曲人才的重要保障，当前，戏曲教育体系存在专业化教师数量不足和部分教师教学理念相对保守等问题。因此，一方面可以积极引进跨学科专业人才充实教师队伍，为学生提供更专业、更权威的教学；另一方面，可以针对现有教师开展培训，帮助他们革新教学理念、提高教学水平。

接轨国际教育。在全球化浪潮下，戏曲文化的传承与保护还需要放眼全球，以国际化人才提升戏曲艺术的海外影响力。一是培养戏曲国际传播人才。培养一批既懂中国戏曲艺术又懂新媒体技术的青年传播人才，通过戏曲优质数字资源的发布和推广，加深世界对中国戏曲的认知与了解；研发全球在线教育平台，将戏曲教学上传至平台并配置多语言版本，供全球范围内的戏曲爱好者学习，让更多国外观众了解并喜爱中国戏曲。二是国际师资与人才交换。相关部门可以组织与国际戏剧协会加强交流与合作，国内戏曲院校与国外院校可共建青年艺术家交换计划项目，双方互派优秀学生定期开展研学互访，促进文化与人才的交流。

［作者系山东艺术学院戏曲与曲艺学院副教授。本文系2023年山东艺术学院校级科研项目“尚长麟在山东戏校工作期间的戏曲教育探索与实践”（项目编号：SYXJ2023012）结项成果、2024年山东艺术学院智库平台“山东黄河流域戏曲曲艺文化遗产智库中心”成果之一］